夜深,大地在黑色的笼罩下变的许是安静,只有那北房,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跑着,暮诺绥给自己定了目标,一天要做什么事,要跑多少米,要熟练哪些动作,她将灌了沙的布袋绑在腿上,一圈一圈的围绕这北房跑,北房不大,一圈大概也只有八百米,跑完五圈,就开始对着稻草人训练,人类的身体,无分男女,皆有两百零六块骨头,也就是说,亦有两百零六处关节!从人体大腿以上,无论前后左右上下,都有能够一击都致人死命的要害位置存在!而无论什么样的招式,只要打出来,就一定有不能防护的致命位置漏出来。
作为一个杀手,身手,动作,感觉,头脑,是无一可缺的,要动手,必然会调动骨头,利用关节,而受力最大的,就是那些被利用到的部位,而这个时候,你就必须快速的找到没被利用的那一部分,那些便是足以致命的破绽。
心脏!
太阳穴!
尾椎!
眼睛丶咽喉丶耳后!
暮诺绥轻掂着步伐,迅速在稻草人身上插满了银针,一般来说,杀手是用匕首短剑,手枪之内的,但暮诺绥不同,她喜欢用线,对,就是线,一种很细,柔似普通的线,刚似铁般名为寒冰蝉的线,只是这个世界,恐怕是找不到那么好的线了,所以暮诺绥用可以医用的银针代替。
“谁!”眼中危险闪过,手中的银针也同一时间向黑暗中划去。
阮灏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只是路过,对,路过,谁知发现白日的可爱女子竟然在做着一些让他惊讶的事情,又被她那妖媚的脸色所吸引,不由得漏了踪迹,谁知道这还没开始说话,就要先打起来了。
暮诺绥见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发现自己记忆中本不熟悉此人,神色冷漠,手中的银针也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直飞向那阮灏君,阮灏君见暮诺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了,心中也是忿忿,脚步一动,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暮诺绥的身边,一掌拍出,复一脚提出,两招链接的甚是紧凑,暮诺绥身子一转,想借力化力,可还是被打倒在地。
轻功!该死,暮诺绥忘记了,这在个世界,最主要的还是轻功。
“放开我!”被阮灏君压在身下的暮诺绥挣扎不断,猛地用膝盖往上顶。
“啊!!!!!”一声尖叫,树上的鸟儿飞扑出来,落叶簌簌。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竟然,该死的!阮灏君捂着胯下,蜷成一团的看着飞一般离去的暮诺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呜呜。
“小姐,怎么了,刚刚为何听见一声尖叫”春儿睡眼朦胧的从房中走去,见暮诺绥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进来:“小姐,你不会又去跑步了吧,天色这么晚,要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是好”担忧的替暮诺绥擦了擦汗。
“我没事,你去快歇息吧,我也歇着了,明日还要有正事做呢”对着春儿笑了笑,便独自一人进了屋内。
进到屋内的暮诺绥回想着刚刚的事,责骂自己的大意,若是刚刚那人是来取自己性命之人,恐怕自己已经死了吧,看来自己还是要去学学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毕竟现在的她,太为弱小。
天刚蒙蒙亮,暮诺绥便起来开始她的特训,跑完五圈之后,沐浴更衣完毕,春儿那边也准备好了早膳,两人用过早膳,便出了门去。
“小姐,不,少爷,桑妈妈吩咐过我们不要出来的,这样不好吧”天气明朗,风和日丽,街道上的人们已经活跃起来,小贩的摊位也摆了起来。“包子嘞,新出笼的包子”“煎饼,好吃的煎饼”“卖香啦,飘香万里的香”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也响起。
“怕什么,整日呆在那屋子里,你不闷啊”暮诺绥一身男装,头发随意束起,胎记也被她用黑黑的眉笔描成了一颗大痣,脸上也涂有黄色的脂粉,看起来淡黄的皮肤,也倒像个富家子弟,春儿也是被她打扮的像个小厮。
暮诺绥好奇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她从来只在电视剧里面看见过,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春儿,你身上有银子么”扭头巴扎巴扎大眼睛的看着春儿。
见暮诺绥问自己,春儿楞了一下,马上便反应过来:“有,之前桑妈妈给我的,但是不多,只有十两”她自己的私房钱也在里面啊。
“十两啊”暮诺绥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她是被扔出来的,身上别说有没有银子,就连能换银子的东西都没有,简直就是一贫如洗,哎,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不过这并没有破坏暮诺绥逛街的性质,依旧拖着春儿向人群中走去。
“公子,要不要进来玩两把?试试手气?”经过一豪华店铺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她,听这意思像是赌坊啊,暮诺绥打量着眼前的店铺,啧啧,还真没见过古代的赌坊这么奢侈过,一共有两楼,玄红的雕木在整条街都显得别具一格,门前挂着四个字“天地赌坊”这名字也是够霸气,暮诺绥心中算计着,便带着春儿进了去。
春儿不安的拉着暮诺绥的衣角,小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感觉好恐怖。
“公子,第一次来么,需要秀秀为你做指引么”暮诺绥刚一进来,一名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便扭着水腰过来蹭着她,暮诺绥半推半就的敷衍女子,也打量着这赌坊,发现和自己所知道的并不一样,古代的赌坊不应该都是乱七八糟,一群大汉在里面呵斥着,就像黑社会打群架一样,而这个天地赌坊不一样,给暮诺绥的感觉就像是高级宴会上的赌桌一样,一切有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每名赌客身边都有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
“公子想要玩什么”那秀秀轻声细语的在暮诺绥耳边吹着气。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如你给个介绍?”用粗犷的声音回复这她,还配合性的在她的腰上狠狠的摸了一把,顿时将那秀秀逗得花枝招展,而春儿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自己莫不是跟错了人?这还是她的小姐么。
“呵呵,公子既是第一次来,我们就玩个简单的吧,不如就赌大小吧?”暮诺绥要的就是这个,她从小听实过人,前世的时候就因为赌大小赢了好几百万,美金,也不矫情,跟着秀秀便坐上了上座。
“好嘞,猜大猜小,买定离手”上方的庄家将装有骰子的骰蛊在手中华丽的绕了几个圈之后,嘭的一声定在桌上,周围的人便将手中的银子扔在大小圈里,暮诺绥将春儿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压在大,秀秀见暮诺绥出手如此小气,不由的撇撇嘴,不过想这是第一次来,谨慎点也没错。
“三六八,大!”暮诺绥赢得很顺利,只是有一次失误,无奈的她只得使银针将那骰子的点数改变,还好没有高手在,让她顺利获得十连胜。
暮诺绥每次压的都不大,连那秀秀都是看不下去了,几番催促暮诺绥压大点,但都被暮诺绥用银子堵了嘴,春儿则是看的惊心胆跳,见暮诺绥一直在赢,脸上也是不由的雀跃。
暮诺绥抖了抖手中的银票,心中无一不感叹,啊,这赌坊就是好,才多大点时间,十两银子,就变成了五百银票,哇哈哈,她并不是什么贪欲之人,只是正好手上没钱,来赚点花花变好,见好就收,将身上所有的碎银子都给了秀秀,便带着春儿出了气。
只是她没有见到,在黑暗的角落,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背影。
“爷,要不要……“其中一名男子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显然,他们是看见暮诺绥用银针作弊的场面。
被称为爷的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饶有意思的看着那离去的两人,没有喉结,手上和脸上的皮肤太过不同,声音虽粗狂,但更像是硬生生憋出来的一样,走路步伐并不刚毅,不是男扮女装又是如何。
若是暮诺绥知道这男子心中所想,肯定会敬佩他的观察力和脑力。
暮诺绥哼着小曲的带着春儿走在大街上,是不是摸摸怀中的银票,就算前世赢了几百万她都没有这么幸福过“小,少爷好厉害啊,赢了那么多”春儿就差两眼没冒星了,双手合十一脸崇敬的看着暮诺绥。
暮诺绥眯着眼摸了摸春儿的头“说吧,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本少爷今日高兴,都允了”说完还大步向前走去,暮诺绥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暴发户了
春儿连忙跟上暮诺绥的脚步,看见暮诺绥在一家买面具的店上停留了下来。
“春儿,你觉不觉的这个面具很特别”暮诺绥拿起其中的一个紫金面具,面具紫色打底,用鲜艳的红色勾边,勾画出一朵耀眼的花朵,金色的粉末沾染在红色的勾边上,看上去妖艳美丽。
“公子眼光真好,这是唯一一具刻有花纹的面具了,这雕刻的是桔梗花,传说有一个叫桔花的姑娘。这个姑娘有一个从小就由两家父母定好的丈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可小伙子说想再多学习一下去了中国。虽然两人也十分相爱,可小伙子只说了一句“等我”就走了。但是一年、两年过去了,小伙子一点消息也没有。姑娘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海边往西边看。岁月流逝,虽然姑娘已经老成老奶奶了。但去海边的事从没断过。她死后变成了花。所以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传说只要一对恋人看到红色的桔梗,他们在来世还会眷恋这今世的爱情!”店铺的小贩见暮诺绥拿起这面具,顿时便喋喋不休的说道。
“这面具我要了,春儿,付钱”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那面具上的桔梗花有着淡淡的忧伤,可能是同样有花的缘故吧,不过喜欢便买了,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钱。
春儿急忙将钱付给了小贩,跟着暮诺绥又是买了许些东西,两人才筋疲力尽的回到东房,一到屋子,便看见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盯着他们。
“桑妈妈”春儿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你们,去哪里了”暮诺绥听出来了,桑妈妈这句话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呵呵,呵呵,桑妈妈不要生气,我今天捡了点银子,然后就去买了些东西,你看,我还给你买了礼物呢,春儿,还不给桑妈妈,啊!桑妈妈不要,春儿救命啊”于是乎,北房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