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寝室里就有了嘻嘻索索的声音,我朦胧睡眼还没有睁开,耳朵里听到这些声音,倍感震撼。
或许是第一次住到宿舍,还不习惯,这些声音很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强睁开惺忪睡眼,看看我胳膊上的电子表,三点。
我咕噜咽一下唾沫,脑海中就是一阵子的震撼:马蛋,这些人不要命了,昨天晚上很多人都是十一点才睡觉,今天早上三点起床,拼命也不能这样拼命啊。
有一位什么作家言之谆谆告诫我们:只有休息好,才能够工作好。不会休息的人,也不会工作……
寝室里面的人没有听到过这些话?或者是那些名人说的不对?
真理不是遍及四海,不是放之皆准么?这些人每天休息四个小时,能够算是休息好了。
我心中嘟嘟囔囔,却不是我非常有骨气,也赶紧拿出来自己的衣服穿上去,我绝对不能够输在起跑线上,妈妈滴,宁肯学着死,不死也要学。
于是乎,我也穿好衣服,从宿舍里面悄悄地出来,轻轻地带上门,走到宿舍区的铁大门那里,跳过大门,朝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教室里已经有了三五个学生,点燃蜡烛,开始学习。
学校里是有电,但是,电工到了每天五点才送,这时候还差两个小时。
被点点垂泪到天明的蜡烛照耀着,蜡烛的一抹微光照亮了我那并不太光明的未来。
我开始读英语,说实话,英语是我的弱项,这东西在初中时候没有学好,到了高中也是一溜筋斗的跟随着。我必须把英语补上来,如果不然想要在高招时候,拿一个出色的好成绩,那是妄想。
等到四点半,教室里已经来了二十来人,来到教室,相互之间没有说话的,各自干着自己地事情。
四点半之后,教室里才陆陆续续开始了大规模来人。
当五点来临,点灯明亮的一刹那,我们十三班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谢国安在我背上捶一下,小声说道:“行啊,小子,真有心劲,一杆蜡烛你都用完了。”
我嘿嘿一笑,我知道我的鼻孔里面都是黑烟,我坑吃把鼻涕赶出来,真的一片漆黑,如同是农村烧火的厨屋,黑的比油漆都要渍泥。
“笨鸟先飞,我不是来的晚,基础差,不赶紧赶一赶,我拿什么去上大学。”
谢国安拍拍我的肩头:“后生可畏,真是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人世上一辈新人换旧人。”
我笑着说:“拉鸡巴倒吧,我们是同班同学,怎么你还要成为木乃伊怎么滴?你这说法好像是你和李白杜甫他们都同学过一样。”
五点五十,上课铃响了,今天早上是语文,我拿出来书本,开始读五柳先生的《归去来兮》: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之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不错,过去的光阴,就让他过去,只要是现在能够知道过去的错误,能够明白自己的任务,能够向着正确方向前进,就是好的。
把握住现在和未来,就能够走出过去的误区。
下了,早读,我和谢国安一起到火上吃饭。
今天的第一节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老师,这个有意思,既是体现在他的容貌上,也是体现在他的讲课上。
容貌上和我们小时候经常溜的顺口溜差不多:一个丁老头儿,欠我俩皮球儿,说滴三天还,三天没有还,四天没吃饭,给丁老头气的打圈转。
小时候,我们都是一边口里面念叨着这一首儿歌,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来一个丁老头的模样。
见到丁老师的时候,我感觉到目瞪口呆,说不好听的话,他好像是我们当年的漫画成了精,贸贸然出现在我们的课堂上,还鬼使神差的成为了我们的数学老师。
那光秃秃的头颅,锃明刷亮,好像是一个大灯泡,放射着智慧光芒;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透了人世的沧桑,所以能够在学校这一片净土里面,隐居起来,也叫小隐隐于市。
丁老师的额头上,还有三道皱纹,时光的犁铧在他的额头雕琢下来深深沟壑。
丁老师上课有一个口头语,就和华老师爱好推一推眼睛,这个公理还有一个变式,还有一个变式一样。
他老是拿着粉笔头,拿着教案本:“同学们,我又找到几道题,是高考卷子的上面的题。”
“我又找到几道题。”
我心里话:尼玛,你没事整天就是找题不成?
丁老师出来的题目,都是最高难度的,刚进班级,我还不适应。
一道题,我同桌谢国安做完了,我愣是没有做出来两步。
丁老师快速讲完了题,我发现这一题我愣是没有听懂,心中不由得一颤,数学这是我拿手的功课,难道说在家呆了一百天,脑子锈住了,老师讲我也听不懂?
当丁老师再次说:“我又找到几道题。”
写在黑板上,然后,来到我身边,我问老师:“丁老师,这道题刚才您讲得我没有听懂,你看看,这里的辅助线是怎么算出来的。”
他看看我,两只大圆眼镜胡溜溜转动:“你没有听懂?”
我没有听懂,我感觉到丁老师的话语有些不一样。
“嗯,我没有听懂。”
“你就听不懂。”说完这话,丁老师扬长而去了。
我气得差一点骂人:娘希匹,您讲课我再用心听,没有听懂这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么?怎么?我没有听懂就应该听不懂,是我的辅助线画错了,还是我的计算有问题,还是我的公理理解不透,你也给我一个指点。
我是一心一意,认认真真好好学习的。
我心中的郁闷,如同是东海扬波,波涛起伏,如同是洗尽三江水,也洗不去我胸膛里面的冤屈。
谢国安笑着看着我:“丁老头脾气很怪,你慢慢地就知道了。那一道题,等到下课,我给你讲解。”
这时候,正中间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问丁老师题目,丁老师的声音不高,在沙沙沙,如同是春蚕咀嚼桑叶,如同是悠远处小溪潺潺声音传过来的班级内,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女生问的正好是我不懂的哪个题目,她说刚才的解题似乎有一点问题。
丁老师细心地给她讲解,大概十分钟,丁老师问道:“懂了么?”
这个学生头的女生,点点头:“懂了,原来是这样子的。”
我郁闷地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尼玛,女生不会了,你给他讲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我这一双慧眼看的清楚。
我不会了,你却那样冷淡地对我。
谢国安拉拉我:“兄弟赶紧做题,那个女生是我们班考试没有下过前五名的冯晓筠,别生气了,老师也是看客下菜的。”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他妈不生大气。
我在心中怒吼:丁老头,你给我等着,有一天,也要让你给我讲解题目,如同给这个女生一样,我要把数学学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