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四章 榜上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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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梦啼婆罗岸》
作者:石虱子3
字数:2510
更新时间:2017-03-24 10:49:23
亭外红药盛,架引绿萝长。银杏青青已著枝,夏木阴阴正可人。
一晃眼,已到夏季,房屋楹舍已经修葺得差不多,总是能抵挡得住夏季的雨水。公孙濳已经在北定呆了许多时日,他闲时或画园子,或去书铺搜罗古籍孤本,或去将军府与姑父姑母闲聊。
这日,公孙濳按照约定去往将军府。
“濳儿,你过来!”姑母公孙姳叫住公孙濳。
公孙濳依言上前,公孙姳拉着他,向他引见一位气质华贵的夫人,那夫人年纪与他母亲差不多,衣着素雅,高贵大气,形容甚是美丽,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大美人。
“快来拜见忠毅王妃!”公孙姳说道。
“晚辈公孙濳拜见王妃!公孙濳闻言连忙拜见。
此人居然是神秘的忠毅王妃,她乃是枳越山以南泽国昭溟的六公主,早年嫁入忠毅王府,自忠毅王孟世杰英年早逝之后,她寡居多年,已经久不露面。
忠毅王妃连忙上前,扶起公孙濳,说道:“不必多礼!”她面容和善,望着公孙濳,若有所思,神情恍惚,久久不言。半响,才道:“想我当年抱你时,不过是个小婴儿,如今都这么大了。”
公孙濳闻言,略略皱眉,不知道自家一介清流何时与天家王府有了渊源。
“忠毅王曾经拜在你祖父门下,与你父亲是同窗。”姑母公孙16120介绍道。
公孙濳听着姑母的介绍,方才明了这其中关系。他知道祖父公桃李遍天下,只是没想到他的弟子中还有那皇族中人。璟国立国伊始,统一天下,忠毅王的封号原是开国皇帝为了表彰其第三子的忠义果敢而亲封的,然后其子孙延续忠毅王的封号,乃是璟国贵族中的人上人。
“是啊,先夫是你祖父的弟子,你唤我一声伯母便可。”忠毅王妃说道。
“这,”公孙濳不敢放肆,望向自家姑母,见公孙姳对他点头,于是依礼叫道:“伯母。”
“哎!”忠毅王妃笑着答应,脸上似笑非笑,笑中带泪。
公孙濳不知何故,只得低头,装作不见。
半响,忠毅王妃对公孙姳说道:“时光悠悠,孩子长大了,我们也都老了。”
公孙姳笑着点头。
“你父母兄弟在汭南过得可还好?”忠毅王妃问道。
“父亲在书院教导学子,母亲料理家事,二弟习文学武,没有锦衣玉食,但平安喜乐。”公孙濳回答。
“平安喜乐就是人生大福,这样的生活倒叫我羡慕。”忠毅王妃说道。
“晚辈一家不过平头百姓,不敢与王妃相比。”公孙濳谦道。
“这孩子还是太拘谨了些!”忠毅王妃笑了笑,对公孙姳说道。又问:“你平时里都做些什么?”
“不过是读书习武,下棋、画画。”公孙濳答。
“很好,很好!”忠毅王妃答道,一边说,一边喊道:“栎邚!”只见一个白衣侍女脚步轻盈地来到王妃面前,她面容瘦削,低垂眉眼,将一个锦盒打开,取了一块玉佩递给忠毅王妃。忠毅王妃接过玉佩,递给公孙濳。
“今日没有准备,只得将此玉佩当做见面礼,小小礼物,你收下吧!”忠毅王妃道。
公孙濳定睛一看,时间仓促,瞧不出那上面的纹样,但见玉佩精致、雕工精美、玉石无暇,乃是一件上品,他连忙推辞:“此等上品,晚辈不能收。”
“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你收下吧。”忠毅王妃说。
“这”公孙濳不知如何应对,看向姑母。
公孙姳看到他为难,说道:“长者赐不可辞,濳儿你就收下吧!”
“晚辈谢过伯母大礼!”公孙濳接过玉佩,再次行礼。
忠毅王妃看他收下,欣慰地笑了,说道:“我若有子,只怕如今也像你这般大了。”
公孙濳在北定已经有些时日了,也曾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其中就有关于忠毅王府的,这忠毅王妃本是昭溟的六公主,与忠毅王孟世杰成亲之后,未有生育,忠毅王就战死沙场。她寡居多年,曾经过继一位族中幼儿,继承爵位,但那嗣子也在多年前病故了,京城中早有传言说这位王妃命硬,克夫克子。说是昭溟人笃信巫术,受到天谴。
公孙濳不知原委,但今日所见,这位王妃和蔼可亲,不似传言中那样铁石心肠、手段了得,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而已。
他又与那王妃聊了一些汭南的天气民风,直到傍晚,忠毅王妃方才离去。
公孙濳习武多年,知道身怀武功的人气息微细,脚步轻盈,他观察到忠毅王妃身边那名叫做栎邚的侍女,应当是一位绝世高手,想来那忠毅王府也不是一个风平浪静之所。
夏去秋来,公孙老宅的修葺全部完工,这期间,骠骑将军赵炜述职完毕,又带着家人回了西北,他们一家离去之前,留下许多西北特产要求公孙濳带去汭南,于是,公孙濳坐在马车上,带着大包小包,去往汭南。秋来天高,候鸟南飞,公孙濳也归心似箭。
北定城,宰辅府,一名长须老者与一个青年士子正在对弈,二人你来我往,难较高低。
一个仆从进来,看见二人手谈正欢,不好多言,站在一旁。
忽然,那个长须老者下定一棋,说道:“敬履你输了!”
陈敬履说道:“宰辅大人棋艺精湛,下官不敌。”
原来与陈敬履对弈的长须老者正是当今璟国的宰辅房宗正,他说道:“只怕是你有心让我,你我虽是上下级,却是莫逆之交,何必拘泥!”话毕,他看着仆从,说道:“怎么了?”
“回禀老爷,乃是您日前让我打听的人,有了消息。”仆从说道。
“他中榜否?”房宗正收拾棋盘,问道。
“我查遍了各府州的名单,他并没有中榜!”仆从答道。
“公孙濳?”陈敬履说道:“他居然榜上无名?”
“回陈大人,我翻阅了北定与汭南的乡试名单,均不见此人姓名,他应该是没有参加这次乡试。”仆从说道。
“没有参加乡试?这是为何?”陈敬履叹道:“可惜!”
“他父亲公孙巽当年义气辞官,可见他家并不将官禄之名放在心上。”房宗正说道。
公孙濳不知自己已经在当朝宰辅那里留了姓名,他在去往汭南的途中,归心似箭,并没有发现自己一路被人跟随。
辛巳暗自留意,这一路行来,已叫她多次发现有人夜中踩点,但那些人却没有作何行动,于是她也只能抱着守望的态度,没有出手。如今离开北定已远,那伙人开始行动起来,辛巳看到他们在公孙濳所行之处都留下标记,她不动声色地将那么标记毁去。
这夜,公孙濳夜宿驿站,连日来舟车劳顿,他睡得很沉,被人吹了迷烟亦不知,辛巳暗中发现了,有心引那伙人出来,便没有行动,只是暗中观察,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吹了迷烟之后,另一个黑衣人悄悄潜进房中,他在房中摸索,仿佛在找什么东西,只见他来到床前,公孙濳正睡在床上,辛巳心跳如雷,她暗中提气,只要那人做出伤害公子的动作,她只要一掌就可以打死那人。
可是那人只是在床头摸索,直到摸到一块玉佩,那人朝帮手做了一个手势,两个黑衣人拿了玉佩便离开驿站,辛巳料想不会有危险了,就悄悄地跟踪那两个黑衣人来到林中,只见前方已经有一个长须大汉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