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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私定终身
小说名称:《梦啼婆罗岸》 作者:石虱子3 字数:2350 更新时间:2017-04-22 22:06:38
     “不如就将我赠与你?”当公孙濳戏谑地说完这句话,仿佛午后的第一滴雨落入平静的池塘,将这云淡风轻的气氛打破,辛巳惊讶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公孙濳,面前这个人,剑眉星目,气质卓绝,辛巳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长大的,从前那个还要她守护的男孩,已经可以让辛巳来依靠了,她不由地出神了。

        望着辛巳转动的双眼,如星云浮动,公孙濳突然正色道:“嫁给我吧!”

        公孙濳再次出口,辛巳不由地瞪大了双眼,自从他第一次在南山诱使辛巳现身,二人此后相处,他种种做法,早已超出寻常界限,公孙濳再次柔声道:“辛儿,让我娶你为妻,以后,我做你的相公,你做我的娘子,我们成为一家人!”

        “可是……”辛巳犹豫道:“王妃是不会应允的,公子你是皇亲贵胄,是天家子孙,身上流的是璟国与昭溟的皇家血脉,我却无父无母,不知来历……”

        公孙濳扶住辛巳的双肩,说道:“怎么会没有来历?你为我而来,我亦是为你而来,我们生来就注定要做一对!”

        辛巳听见他的话,喃喃道:“可是,若是娶了我,公子你会被人嗤笑的。”

        公孙濳急道:“没有可是,你我二人真心相爱,理当结为夫妻。”他思量一会,缓缓说道:“你不用担心忠毅王府,救你出府那日,我就已经拜别了生母,此生,也不会再回王府了。”

        “啊!”辛巳惊道:“公子不可为了我如此行事,你是王妃的亲子,这王府合该就是你的。你可知,多少人求不来?”

        公孙濳坚定地说道:“锦衣玉食本不就我所求,人活于一世但求无愧于心,我不过托生得好些,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王府的荣华富贵也不该让我来白白享受。”公孙濳又道:“我想娶你为妻,想永远和你在一处,难道你不愿意?”

        辛巳看着面前的翩翩少年郎,他的所做所言,霁风朗月,不愧为当世君子,而她这一年得他青睐,也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于是答道:“我愿意”。

        “真的?”公孙濳惊喜问道。

        辛巳羞笑地点点头。

        公孙濳开心地笑了起来,拨云见日,他兴奋地一把将辛巳抱在怀中,辛巳环住他的臂膀。二人相依相偎,公孙濳紧紧地抱着辛巳,说道:“那就半月之后,我的生辰,你我二人在这谷中,结为夫妻,可好?”

        “好!”辛巳坚定地回答。

        南山,绝壁峰,山谷,药庐。

        农本草拿着一本医书正在研制丹药,公孙濳走进药庐,农本草看到他进来,放下手中的医术,在桌前为公孙濳斟了一杯茶。

        公孙濳坐下,细细品味,农本草云淡风轻地说道:“看你喜上眉梢,是有何事?”

        公孙濳笑道:“我与辛巳想在半月后在此成亲,能否借居先生的草堂?”

        “那我要恭喜二位在先了,不过是个破土屋子,你们只管住着便是。”农本草慷慨地说道。

        “先生可否为我二人做个证婚之人?”公孙濳又道。

        “有何不可”农本草笑道:“这谷中除了老夫,你们也找不出第二个证婚人来。”公孙濳闻言,笑道:“确实如此”。

        “我观你言行,乃是世家子弟,要在这偏僻山野成亲,这种事,我农本草做得来,你却做不出来,”农本草问道:“老夫多嘴一问,为何要仓促成婚?”

        “确实仓促了。”公孙濳缓缓说道:“其一是因在下家中有长辈不同意此事,其二就是经过此劫,在下方才真正体会生命有限,人生无常,只能委屈辛巳她在此境地与我成婚了。”

        “你能有勘破陈规,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比老夫当年要勇敢得多。”农本长舒一口气,神思恍惚,仿佛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旧事,半响,他说道:“老夫吃了辛巳姑娘这么多顿饭菜,可要嘱咐你一句,必定要用心待她。”

        “一定!”

        农本草往自己的药庐内中走去,回过头来,对公孙濳笑道:“过来”。

        公孙濳不明所以,跟着他进去那件空置的房屋,只见农本草翻箱捣柜,自那底层找出一个包袱出来,他径自打开,只见入目的全是红色,明晃晃的,色泽鲜艳,农本草将那包袱递给公孙濳。

        “这是?”公孙濳激动地说道:“红布?”

        “正是一块红布,布料乃是江南出产最好的绸缎,红花颜料染制。”农本草笑道:“正好为你二人裁制喜服”。

        公孙濳拿手碰触那块红布,入手柔滑,乃是上好的面料,颜色也极是匀称,哪怕到了北定城中也不逊于那些名贵的布匹,他欣喜地问道:“先生怎么会有红布在此?”

        农本草笑着说:“给你就给你,哪来这为什么!”

        公孙濳捧着红布,朝农本草就是一偮,说道:“多谢先生”。

        农本草只是悠悠地摆了摆手。

        闲时光阴易过,不觉又过了好几日,草堂内,辛巳正在缝制喜服,公孙濳为农本草劈好柴火,进到堂中,看到辛巳端坐在榻上,手持针线,正在忙碌。公孙濳遂拿了一本药典,陪坐一旁。

        “我只看过你持剑,还是第一次见你拿针。”公孙濳柔声说道。

        辛巳抿嘴一笑,说:“公子不知,我使针要比用剑要好得多。”

        她说完,公孙濳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辛巳以水化针御敌,那冰针急速,杀人无形,厉害得紧,于是问道:“那次在护城河边,蒙面人说你使的是淩澌之术?”

        “我不知何为淩澌之术”辛巳疑惑道:“我学的是门中心法,能够以水为器,杀人无形,是师夫…”说道此处,辛巳静默了,然后茫然道:“是她教我的。”

        辛巳想到师父将她重伤,然后又扔进那水牢,要她受尽折磨,痛苦而死。从小到大,她总是努力练功,奋力地完成栎邚交代给她的任务,自认从不懈怠,可是栎邚待她,何曾有过一丝真情,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公孙濳看她神伤,刚刚想要劝慰,此时,辛巳却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针线,说道:“公子为我改个名字吧,我无父无母,也没有名字。辛巳一名不过是个暗卫的代号罢了”。

        “以天干地支的组合排名来作名字的确不妥,”公孙濳思索了一会,瞥见手中那本药典,说道:“不如改辛为草头莘”。他走到辛巳身边,指出药典上记载的一种药草。

        “莘草,味甘,无毒,香气浓郁,祛风散寒行水开窍。”辛巳看着药典上的记载,轻声念到。

        公孙濳以手揽住辛巳的后背,说道:“有诗云:‘莘野居何定,浮生知是谁。衣衫同野叟,指趣似禅师。’这样快哉日子就如同我二人此刻一般。”

        “莘野居何定,浮生知是谁。”辛巳笑道:“好,以后,我便用这草头辛。”

        “莘儿!”公孙濳喃喃低语,二人相视一笑,春风化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