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引来巡逻的巡逻队和宪兵。在三家夹攻之下,樊沪海的难兄难弟除两个受伤被俘外,其余四个人全部击毙。
叶建新这时才走到蓉蓉身边,见她死不瞑目,心里想道;‘‘你大慨万万没有想到吧,这就是保胜给你的赏赐竟会是这样的。’’
叶建新蹲下身去为她合上眼睛,对梁福寿道;‘‘她死的太惨了,好好把她安埋了吧?她也为党国尽了最后一定贡献。’’
梁福寿却把蓉蓉身上的首饰手表摘下来交给叶建新,道;‘‘无论你们是否同房,她答应是你的妻子,留下这个吧!还值点钱哩。’’
叶建新假装点点头,表示悲痛。
梁福寿道;‘‘站长和我会在站内给你挑选比她更漂亮,更年轻的姑娘作为你的妻子。对了,前几天与你共度良霄的阿梅小姐,一再要求站长给她作媒,嫁给你为妻。’’
叶建新道;‘‘谢谢!’’
梁福寿叫宪兵和巡逻的巡逻队散去。
梁福寿叫三个军统特务去买口棺材来掩埋死者。叫另二个军统特务把两个快要死的樊沪海的难兄难弟拖到那小屋里进行突击审讯。
梁福寿问道;‘‘樊沪海何以逃跑?’’
这两个垂死的人交待道;‘‘我们也不知为什么,只是突然听樊副团长说我们被诬陷了,上了什么名单,他要我们一起逃跑,去北平。’’
梁福寿又问道;‘‘这几天,你们又为什么不逃跑了,反而呆在保胜,目的是什么?’’
这两个垂死的人道;‘‘樊副团长又打听到叶建新的住所,想杀掉他。’’
不大一会儿,这两个人便死了。
梁福寿又留下一个军统特务,自己带上另一个军统特务送叶建新回宿舍。
在回宿舍的路上。
梁福寿问叶建新道;‘‘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找阿梅过来冲冲喜。’’
叶建新道;‘‘现在的心情特别糟,哪有心情玩那玩意!’’
梁福寿道;‘‘找她过来压压惊,聊聊天。’’
叶建新这才明白,对自己的考查才算正式结束。合格通过。
叶建新纳闷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用杀害自己的同僚来换取考查?难道蓉蓉不是保胜所需要的人?梁福寿又为什么露一下脑袋呢?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叶建新当然决定钳口不言,等看上级派人和他接头后再去解开这个谜。
十六
8月12日夜
石家庄市公安局办公室内的灯象往日一样彻夜未眠。深情爱抚着甜睡的市民,警惕地注意着专在夜间活动的鬼物。
此时,公安干警们又睁大了眼,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和义务。
杨奇清,郭辉等河北省公安厅的领导同志又集中在这栋楼里。
屋里的电话线一一他们的视觉,听觉神经,也如同他们的大脑一样,此时正紧张地运动着。
他们迫切需要知道的是;轰炸石家庄的时间是否有变?
各处重复报告着最新消息;
猫头鹰传达的时间是9月25日
布谷鸟传达的时间是9月25日
丁雅平传达的时间是9月25日
蒋德贞传达的时间是9月25日
李知日得到的通知是9月25日
雷子健送来的情报是9月25日
陈道生传达的时间是9月25日
北平城工部和保定地下市委没有转来敌情变化的新情报。
六臂那咤没有转来敌情变化的新情报、、、、、、
各方面的口径完全吻合,高度一致。
然而,正是这种吻合与一致给杨奇清和郭辉带来了巨大的难以名状的隐忧。根据谍报战的一般规律,情报总有真有假,意在迷惑对方,干扰对方的正确判断。是绝对完全吻合和高度一致,除非这种吻合和一致本身就是一种计谋。根据谍报战的一般原则,不参加行动的人是不应该知道行动日期的,而这次,不参与大轰炸的地面服务人员猫头鹰也被告知了行动日期。
南京政府是不是在施展新的阴谋?
危险的是,敌人会把轰炸时间突然提前,扩大轰炸地点,使我们猝不及防。
最危险的是,杳无踪影的盾和他指挥的武装匪徒会趁轰炸可能造成的混乱,袭击我重要机关和领袖驻地!
为什么化装为正规野战军团政委的朱玉民还不送耒来消息?
为什么与金秀联络的万洪生也没有送来消息?
难道敌情真没有变化?
也许没有变化,哪些负有打红十字架指示轰炸目标的宗教特务也没有丝毫动!
敌人既要轰炸,就需要地面人员的指示信号,这些负责打信号的人不会不知道准确日期,除非南京政府敌特首领机关对他们也一概不予信任。
在郭辉的办公桌上都整齐地放着一堆文件,其中最重要的有;被诱捕的戚喻如的供词,猫头鹰的报告,江窑平提供的轰炸目标,雷子健提供的情报,丁高洲的电话指示、、、、、、
从戚喻如的供词中,华北公安部和河北省公安厅领导才深感敌特机关的狡诈和难于对付。
身为南京政府保密局保胜站站长欧阳领导下的副站长戚喻如竟也不知道盾的身材,职业和部属,更不知道盾所使用的密码。甚至也无权过问盾的电报。难怪战斗在南京政府中央军心脏里的火尖枪至今找不到破获盾的决定性的武器。
一直沉默的奇怪电波最近突然在行唐,灵寿之间出现了两次,也就是第一次和第二次,可以初步断定,这是盾的电台,按照常规,盾应该离这里不远。这就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盾呆在那里干什么?行唐,灵寿二县绝无要害部门!难道是猛虎卧荒丘,避开注意,潜伏爪牙等待着最佳时机的一搏?
可是在行唐,灵寿这二个地区绝无可疑的陌生人啊!连有潜在危险的人也被控制住了啊!可以说连每一块地都搜遍了,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和物。
几天前,反909毒蛇行动总部一直把突然回家的曾汉生和他带来的那个既聋且驼又跛的老头廖光德,当成重点怀疑对象,利用家慧的老关系,让家慧暗中监视他们,连平海也没有告诉。
可是,秘密绕道去东北调查的人几天前带来了推翻疑点的报告。曾汉生在日伪期的劳工队中表现勇敢。廖光德是他的另一个队的难友。照片也核对过了。报告称;南京政府接收了劳工队以后,要他们接受特务训练,潜入解放区,他们拒绝了,前不久逃跑到解放区,又经允许由解放区回家。廖光德腿上的伤是南京政府中央军士兵刺刀的功绩。
当然没有理由再怀疑他们了。何况曾汉生就是本地人。栾城也真是有个被抓的廖光德,年龄,身材,相貌相符。更何况,按照潜伏常规,身分重要如同盾的特务一样,要么在人烟稠密的市区藏起来,要么在十分僻静的山沟里隐身,决不会选择住户不多,却又是交通要道的关津渡口。
杨奇清和郭辉的配合是如此默契,虽隔着好几间办公室。他们的脑神经活动得如同受了相同的程序设计的支配,同时推想南京政府敌机的轰炸目标来。
市政府,市公安局,警备司令部、、、、、、这些要害的军政指挥机构是万万难于幸免的。
市邮政局,市汽车站,市火车站、、、、、、这些重要的交通电讯部门也难逃厄运。
市自来水公司,市热电厂、、、、、、这些关系石家庄生死存亡的生活设施能保住吗?
机车修配厂,棉织厂、、、、、、这些关系到解放区经济状况的工厂能幸免么?
为了将损失压缩到最小限度以内,他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被秘密放回的戚喻如已带去尽量少炸非军事目标以缓和市民的憎恨情绪于光复的建议。
被委任为中校的南京政府保密局石门站站长,地下党地下人员李知日同志也已拍去电报,呼吁不要袭击棉纺厂和自来水公司,因为石家庄棉纺厂是蒋纬国岳父的产业,自来水公司是蒋纬国部下控制的单位。
跟叶建新一同打入南京政府保密局内部的中央警卫排排长黄友明已去热电厂军管。通过猫头鹰要求不要袭击该厂,以免玉石俱焚,光复后复修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