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高洲打完电话,带着随行人又亲自去各处检查了一番,特意去了西柏坡的小教堂。见小教堂里空无一人,他才放心,才走了几步。
这时几架美制野马式轰炸机扑了过来。
丁高洲及随行人员躲进了房边的猫耳洞。
飞机向小教堂投弹、、、、、、
等到野马撒完疯飞走后。
丁高洲等人跑出猫耳洞,向小教堂一看;墙倾柱折,顶塌梁断,已成一片瓦砾。
丁高洲看了一下手表,暗中惊叫道;‘‘好险!按原计划,领袖们这时正该在教堂里开会,幸好副主席果断!’’
特有的职业习惯又使他警惕起来,道;‘‘南京政府中央军的情报从未如此准确,难道我们内部又出了奸细?’’
丁高洲很想否定这个想法,但目前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不能不作这种估计。
丁高洲自言自语道;‘‘那么特务是如何弄到如此准确的情报?这个特务的身手如此不凡,他会隐藏在哪儿呢?他又是谁?’’
高洲猛然想起了什么,急速向自己的办公室飞跑而去,急得随行人员拔腿就追。
看见丁高洲跑进办公室,留下的警卫人员吃了一惊,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连忙询问,道;‘‘丁部长,出了什么事?’’
丁高洲却喜形于色地道;‘‘我突然来了灵感,也许有办法破译那两封不暑名的奇怪电文了。’’
丁高洲立刻挂电话给中央军委的无线电专家,道;‘‘喂,梁教授吗?我是小丁呀,5日,8日两封奇怪电文,破译工作有进展了吗?我提供一点线索供你梁老参考。有一封可是是谈轰炸日期的。9月8日有一封也许是提供轰炸目标的,西柏坡小教堂。当然,也许其中一封谈了两件事,另一封谈什么仍是未知数。好,我随时等候你的佳音。’’
丁高洲放下电话后,带着随行人员去检查被炸坏的房屋,并因陋就简,着手修理。
午后。中央领导同志开完会议也全来参加抢修。
警卫战士和野战军战士虽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但见他们偌大年纪都不辞劳苦,一个个干的更欢了。
直到金鸟逝去,玉兔东升。大家才相约明天继续干,依依而去。
第二天凌晨。
丁高洲被电话铃声唤醒,他披衣起床,接过话筒,便听到话筒里传来惊喜若狂的声音,道;‘‘小丁,电文破译成功,不辱使命。用什么东西奖赏我们?’’
丁高洲也大喜过望,道;‘‘梁老,我给你们弄一瓶白干来。’’
梁教授道;‘‘好,别忘了加点花生米。现在我念电文给你听。’’
丁高洲道;‘‘好的,我听着。’’
梁教授道;‘‘天主之使,请于9日到石门,卉向雨农致敬。’’
丁高洲问道;‘‘下面是第二封吧?’’
梁教授道;‘‘对,下面是第二封,天主之使,平山西柏坡有要害部门,常有老人出入,戒备森严。卉向雨农致敬。’’
梁教授念完后,询问道;‘‘怎么样?对你有不少帮助吧?’’
丁高洲激动得大声说道;‘‘太谢谢了!梁老,我代表所有在秘密战线工作的同志感谢你们中央军委五局的同志们。’’
这不能不使丁高洲异常兴奋。据江窑平交待,她曾见过一个中年农民拦过丁雅平的救护车,投递过一张纸条。她问过丁雅平,丁雅平也不知他是谁。但他的纸条上有三个红十字的符号,这是具有不可违抗的权威。雷子健也揭露;8月底的一个夜晚,丁雅平见医院楼上的卧室的窗户外忽然闪入一个黑影,丁雅平因正与蒋德贞睡在一几,吓坏了。可那黑影旋即出窗离去,略尢声响。丁雅平和蒋德贞起床一看,只见桌上留有一纸条。纸条上有红的卉字型符号。
丁高洲可以做出如下判断;这个用红色卉字符号标记的发报人便是盾。是个中年男子,武功精湛,活动区域很广,但中心地点应在正定。
要抓到他还是很不容易,虽然现在能破译他的密码了,难道他不会使用新的密码,况且对他的相貌,职业仍一无所知。
然而丁高洲还是十分欣慰,这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以后只要盯死丁雅平和他那辆救护车。
在雷子健,江窑平的协助下,发现了盾的蛛丝马迹。
丁高洲开始打腹稿,给马平章拟下电文,晚上十一点拍发给马平章。
十七
马平章接上短波,转动调谐,收听起上级的指示。不一会,一串汉字出现在他的铅笔下;‘‘六臂那咤,盾的第一套密码已被破译。他的标志是三个红十字组成卉形图案,留心他们使用新密码。’’
马平章烧了纸条,把机子还原,把附件藏妥。马平章下了楼。
马平章来到金秀的房间,把上级的指示告诉了金秀,道;‘‘明天你去联络站,通知火尖枪协助。’’
马平章这时已经知道火尖枪是谁了。他猜;火尖枪同样也知道谁是六臂那咤。
马平章知道火尖枪很难完成窃取密码这个任务,因为欧阳哪儿没有盾的密码。因为盾和欧阳同都是南京政府保密局的军统人员,但他们之间不发生任何关系。盾只与阳远有联系。
马平章只得打阳远有的主意。打阳远有的主意,需要许莉英的配合。可是他又不能向许莉英明说。
马平章去许莉英房间那儿坐了一会。马平章始终闷闷不乐,任许莉英百般安慰,马平章没有展开一点笑容。
聪明的许莉英猜出了马平章烦恼的原因。她决心帮助自己的情人。
第二天.
许莉英跑去见阳远有,道;‘‘自己连一刻也不愿和马平章相处了,我要回北平。’’
阳远有不完全相信叶建新送来的名单。又派人对马平章房间秘密搜查的结果感到失望。现在正需要许莉英的帮助。阳远有故意连向许莉英表示挽留,并当面向北平的杨辛日打电话。杨辛日也同意许莉英留下。
许莉英作出很不情愿的样子,要求道;‘‘我另外租赁一间房,以免看到马平章与贾慧兰那令她恶心烦恼的亲密。’’
阳远有道;‘‘你也太傻了,你这样做不正好把马平章让给贾慧兰了吗?’’
许莉英嚷了起来,眼噙泪水,道;‘‘我再也不愿见到马平章了,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朝三暮四。最近又和艳秋红打的火热,艳秋红一来,他有说有笑。艳秋红一走,他就郁郁寡寡。还经常和艳秋红俩人关在屋里,不知捣些什么鬼。’’
阳远有道;‘‘许莉英的遭遇是使人不快,马平章的行动是在道义上应该受到谴责。’’
阳远有道;‘‘许莉英,你只有留下来,才能制约马平章,不能让他出轨。’’
阳远有一再挽留,许莉英才有了话说,道;‘‘要我留下可以,可是我不愿贾慧兰,艳秋红趁心如意,我更恨死了马平章那个伪君子,你得帮我的忙。’’
阳远有道;‘‘我一定帮助,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请问莉英小姐,你需要我怎么帮忙。’’
许莉英迟疑一下,道;‘‘我要了解马平章他们的秘密,你能在马平章离开的时候随时进入他的房间。当然,这会使你为难,在我却是捍卫自己,不是为了伤害他人,我会向天主忏悔的。’’
阳远有问道;‘‘你需要钥匙,是吗?但这不好吧,违背了教义。’’
许莉英激烈要求着,辨解着,答应与阳远有分享成果。
一说到分享成果。阳远有心里乐了,这正中他的下怀,可是他仍不动声色。
许莉英急了,扬言他阳远有不帮她这个忙,她马上就走。这时阳远有才佯为勉强地答应,道;‘‘莉英小姐,你星期天再来吧!’’
星期天。许莉英独自去了教堂。
礼拜后,许莉英走进阳远有的小会客室。
许莉英闲话不说半句,伸手要钥匙。
阳远有笑道;‘‘我哪有马平章现成的钥匙,只是教给你方法,你自己去配好了。’’
阳远有于是拿出一块胶泥,用一把钥匙教她压模。
许莉英做了几次,刚好熟练。门外又有个女客来了。
她一听是梁隐菊的声音,忙表示不愿和她会面,要求去电话室里躲躲。
阳远有不假思索地将电话室的钥匙交给了许莉英。阳远有因为对愿意进入里面的所有女客他都放心。而事实上不少女人在里面一等他就几个小时,也曾没有发生过泄密的事。何况许莉英是北平杨辛日亲自派来的,也是一个更加本分的人。
许莉英的心怦怦跳着进入电话室,关上门,只见通保险室的门未锁,她立刻进入保险室。
就在许莉英伸手去取保险柜旁边的那套钥匙的时候,她忽然全身发起抖来,似乎听得天主在苍冥中严厉谴责她,道;‘‘你在做贼。’’
许莉英不由缩回了手,惊恐地回身四顾,见室内阐无一人,只有墙上的一幅巨型的临摹彩画<西斯廷圣母>。圣母正慈善地看着她。写字台上的一尊圣母磁像,也正慈善地看着她。旁边一瓶墨水一支沾水笔,似要记录她的劣行。
许莉英定了定神,平息了自己的心跳,又鼓起勇气,向那串钥匙伸出了手。但是犯罪的自我意识再次控制了她,她似乎听到天主更加震怒的谴责,道;‘‘你堕落了,你要做贼,帮助你的情人反对天主,反对圣教!’’
许莉英象罪犯似地缩回了手,恐惧得全身瑟瑟作抖。
许莉英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眼向四下搜索着,生怕是阳远有设下的圈套,在室内藏了人捉拿自己。
然而屋里一览无余,一张双人沙发,一个保险柜,一张写字台,连椅子也只有一把,另外还有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主教的法衣,法衣上墨迹点点斑斑。
那猩红色的窗帘在抖动,莫非里面藏有人?
许莉英壮着胆子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才发现窗子没关,是风吹动的。
许莉英这才驱走了心中的多疑。拉上窗帘,又鼓起勇气去取那钥匙。
然而她还是没有勇气。恐怖感犯罪又交汇着向她袭来。许莉英恨自己的软弱。然而却又很难降服它。
许莉英忽然又担心电话室里藏有人,后悔自己进屋时没有细看,忙蹑手蹑脚地走到电话室。
电话室一目了然,只有屋角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电话。
许莉英放了心,伏在门边窃听了一下,只听梁隐菊时而发出撒娇的银铃般的笑声。
许莉英暗暗骂了声,道;‘‘骚货,靠出卖色相讨阳远有的欢心,保住哥哥的职务。’’
许莉英的勇气又上来了,回到保密室。